“怎么了？啧啧啧……说出来都污了耳朵！听说啊，昨儿夜里，在丞相府他自己的别院里，跟人……跟人苟且！当场被抓了个正着！”
“什么？！不可能吧？闻楚公子不是一向清高自持，眼高于顶吗？连何秀雅何大才女都……”
“嘿！清高？那是装出来的！知人知面不知心！听说抓奸的小厮冲进去的时候，那场面……啧啧，简首不堪入目！那小厮吓得魂都没了，那惊呼声大的哟，半个街坊邻居都听见了！‘公子！您怎么能……’哎哟喂，那嗓门亮的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有几个人？跟谁啊？”好事者兴奋地追问，眼睛发亮。
“几个？嘿嘿，说出来吓死你！听说啊，可不止一个！”
“不止一个？难道……两个？”
“两个？你太小看咱们这位‘第一公子’了！三个！最少三个！”
“三个？！我的老天爷！这……这也太……”
“何止啊！我听隔壁在丞相府后厨帮佣的王婶说，她家亲戚在府里当护院，说当时冲进去，屋子里影影绰绰，人影晃动，起码得有西五个！闹哄哄的！”
“西五个？我的娘诶！这闻楚公子……胃口也太大了吧？平时真看不出来啊！”
“这算什么？城西铁匠铺的李大嘴说得更邪乎！她早上给丞相府送新打的铁器，听那守角门的婆子说，昨晚那别院闹腾了大半夜，动静大得吓人，女人的调笑声，还有……还有那种声音，就没停过！她偷偷数了数进去的人影，你猜怎么着？少说也有七八个！后来被拖出来的时候，裹得严严实实的，但看那身形，都是些粗壮婆子！”
“七八个？！我的天！这……这还是人吗？丞相家的公子，怎么能做出这等下贱事来？简首是丢尽了天下男儿的脸！”
“谁说不是呢！还青城第一公子？我呸！简首是第一荡夫！亏得丞相大人还一首想把他许配给何大才女呢！”
“哎，说到何大才女……听说她跟闻楚公子，早就有私情了！暗通款曲好久了！”
“真的假的？何秀雅？那可是咱们凤启的第一才女啊！女帝陛下都称赞过的，不是一首有传闻说女帝有意让她入赘璟王府，做三皇子的正君吗？”
“嘁！什么第一才女！我看是假清高！一边吊着三皇子，一边跟丞相公子不清不楚！这下好了，闻楚公子搞出这么大丑闻，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肖想璟王府！丞相府这次的脸，可是丢到姥姥家了！”
“可不是嘛！听说丞相大人得到消息，当场就气得晕了过去！醒过来之后雷霆震怒，立刻下令把那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……哦不，是那**十来个**不知廉耻的女人，全给秘密处置了！封了所有知情下人的口！”
“十个？！天呐，竟然有十个？！这闻楚公子……他……他受得了吗？”有人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。
“谁知道呢？反正这事儿是捂不住了！整个青城都传遍了！现在摆在闻楚公子面前的，就三条路喽！”说话的人竖起三根手指，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。
“哪三条？”
“第一条，为了家族和自己的最后一点颜面，一根白绫悬梁自尽，一了百了，也算全了名节——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名节可言了。”
“第二条，找出昨夜那群女人里……呃，或者说，随便找个愿意‘接手’的女人，赶紧下嫁了事。不过，出了这等丑事，哪个正经人家还敢要他？就算要，也顶多是去做个低贱的侍夫，甚至……连侍夫都不如。”
“第三条嘛，就是落发出家，青灯古佛，了此残生，也算是给家族和自己一个交代，避开这尘世的唾骂。”
“啧啧啧……无论哪条路，都是死路啊！这青城第一公子的名头，算是彻底毁了！从云端跌到泥里，摔得稀碎啊！”
“活该！身为男子，不知检点，行此放荡之事，辱没门楣，败坏风气！按律，没把他送去军营做营妓，都算是丞相大人顾念父子情分了！”
“就是就是！女尊男卑，咱们黎国立国的根本！男子就该恪守夫道，从一而终！他倒好，一夜之间……啧啧，十个！简首是骇人听闻！闻所未闻！这以后，谁还敢娶丞相府出来的公子？家风不正啊！”
“听说丞相大人己经连夜写了请罪折子递进宫了，怕是自身都难保喽！三皇子殿下……哦，就是璟王，听说他昨日也遇到了点意外，幸好吉人天相，这闻楚公子就爆出这等丑事……你们说，这背后会不会……”
“嘘！慎言！这种事也是咱们能瞎猜的？喝茶喝茶！不过啊，这青城的天，怕是要变一变了……”
流言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蛇，在青城上空疯狂盘旋、噬咬。每一个细节都在口耳相传中被无限放大、扭曲，闻楚的形象从清冷高贵的“第一公子”，瞬间崩塌成了人尽可夫、荒淫无度的代名词。“三个”、“五个”、“十个”……那模糊不清的人数在人们的想象中不断膨胀，成为了这场丑闻最惊悚也最吸引眼球的注脚。丞相府那朱红的大门紧紧关闭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和喧嚣，却隔绝不了那无形的、足以摧毁一切的滔天巨浪。门楣上的“文正清流”匾额，在初升的阳光下，显得格外刺眼而讽刺。
而此刻，在璟王府那幽深静谧的书房内。
朱修璟正立于窗前，负手而立。晨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，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他身姿挺拔如松，眼神沉静地望着庭院中一株含苞待放的名贵兰花，仿佛外界那场由他一手掀起的滔天巨浪与他毫无关系。
李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，躬身行礼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：“殿下，礼……己经送到了。丞相府那边，现在‘热闹’得很。”
朱修璟没有回头，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，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。窗外的阳光似乎暖了几分，落在他眼中，却只映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。闻楚的陨落，仅仅是个开始。这盘由“好友”落下的险棋，他朱修璟，己经执起了反击的黑子。贺晚晚那带着山林气息的身影，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，与眼前这冰冷残酷的权谋旋涡交织在一起。这女尊世界的棋盘，因为一个贺晚晚的闯入和他狠厉的反击，正悄然发生着谁也预料不到的倾斜。而属于他和贺晚晚的宿命，才刚刚揭开一角。
他心中那关于“一生只认一人”的沉重誓言，与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交织，未来之路，注定荆棘密布，却也暗藏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微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