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德医院地下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如手术刀。宁星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，眼球布满血丝。三天没合眼，她的指尖在键盘上移动时己经失去知觉，只有腕间父亲留下的U盘还带着体温。
"再试一次。"她嘶哑道，敲下回车键。
StarLight界面变幻，原本预测股市波动的算法被她改造成追踪"黑鸢尾"毒素代谢路径的解毒程序。屏幕上，小曜的肾脏三维模型显示毒素正在缓慢分解——但速度远远不够。
"ECMO只能维持48小时。"李医生在一旁低声道，"如果找不到加速解毒的方法..."
陆沉舟突然推门而入，黑色风衣上沾着雨水。他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，脸色比纸还白。
"诺亚生物1998年董事名单。"他将文件摊在宁星辰面前，修长的手指压在一个名字上——陆成江。
宁星辰猛地抬头。那是陆沉舟的父亲。
"瑞士银行的保险箱。"陆沉舟从颈间扯出一条银链，上面挂着把微型钥匙，"母亲临终交给我的，现在才明白为什么。"
他声音平静得可怕，但宁星辰看到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。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，触到一片冰凉。
"我需要去趟瑞士。"陆沉舟抽回手，"周谨言失踪了，小曜可能..."
警报声骤然响起。李医生的平板弹出监控画面：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小曜的病床进入货运电梯。
"是周谨言！"宁星辰撞开椅子冲出去，却被陆沉舟拽住。
"看仔细。"他放大画面。病床上的少年手腕露出——没有小曜那道烫伤疤痕。
"替身。"陆沉舟快速拨通电话，"陈秘书，立刻封锁医院所有出口...什么？"
他脸色突变，将手机递给宁星辰。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小曜号码的短信：
『想要你弟弟，带StarLight最终版来金融中心顶楼。老师当年没完成的演示，今天该谢幕了。——周谨言』
苏黎世班霍夫大街的私人银行里，陆沉舟将钥匙递给客户经理。当保险箱打开时，他胃部一阵绞痛——里面只有一叠照片和一个小型硬盘。
照片上是各种肤色的人体实验者，每张背面都标着编号和日期。最底下那张让他双膝发软：年轻的父亲站在诺亚实验室前，身旁是现任CEO和林医生，而他们背后铁笼里关着的...是孩子。
硬盘接入电脑后，跳出一段视频。父亲陆成江坐在书房，眼下带着病态的乌青：
"沉舟，如果你看到这个，说明我终于遭了报应。诺亚的'方舟计划'根本不是制药...是制造可控的流行病再贩卖解药...我们称之为'金融疫苗'..."
视频突然晃动，传来撞门声。陆成江慌乱地凑近镜头："记住，宁远发现了真相，他们必须杀...啊！"
一声枪响。视频终止于父亲瞪大的眼睛。
陆沉舟在银行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。冰凉的大理石贴着他前额时，手机震动起来。宁星辰发来一张照片——金融中心顶楼的全景玻璃窗上，用口红外写着"SOS"和一组坐标。
他立刻拨通陈秘书："准备首升机，再联系证监会的王局长，就说十年前'黑色星期三'的凶手找到了。"
挂断电话，他将硬盘和照片塞进内袋。走出银行时，苏黎世的阳光刺得他流泪。这眼泪为父亲而流，也为那个曾经相信父亲是君子的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