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尝试着控制自己的的形态,慢慢的,墨绿色的皮肤渐渐恢复肉色,尖锐的爪子向内生长着,他的身高也从两米,回到1米78。
这整个过程十分自然,整个就好像穿上和脱掉衣服般,干净利索。
瓢泼大雨浇在他脸上,使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静谧,他的意识也从「清醒的野性」转变为了「模糊的人性」,他的手心温热,不知道是雨还是汗,他捞了一下头发,接着抬起头看向了村庄门口。
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,于是他拿着手电在大雨中狂奔着。
在漆黑的午夜时,只有一只手电打着微弱的光,在暮色的黑暗中,缓慢前行,他跑到了车站旁,拿起手机又叫了个车。
很快出租车到了,他上了车,车上的司机见到他浑身都淋湿了于是便向他递了个毛巾,“给,你是尾号6397的乘客吧。”
“我们是要回西月杀公寓,对吧。”
邶子衿思考了一会儿,吐了口浊气接着说:“不了,师傅,换一下,去雷锋路公安局第1分局。”
车上的司机,点了点头,然后便转头开车了。
邶子衿感觉这次坐车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,他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的雨,还有轮胎时不时溅起的泥,他揉了揉眼睛,忽然外面下着雨变成了血红,轮胎溅起的也不再是泥,而是被碾碎的血肉,他的鼻腔又冲刺起了那股血腥的腐臭。
邶子衿感觉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,他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,清晰的疼痛让他从幻境中缓过了神,他的眼神重新聚焦,
好窗外的一切又变回了正常,但他突然头疼了一下,鼻子流出了鼻血,他并没有管那个鼻血,他意识到,这也许就是发动恐龙化的后遗症。
温热的血在鼻腔内聚集,接着又接连顺着嘴唇的沟壑,滑了出来,遇见了窗外冰冷的空气,接着温热的血变得冰凉,接着顺首向下滑进口腔,又是这股熟悉的铁锈味,这几天他闻过太多次这种味道了。
经过了漫长的等待,出租车终于驶近了警局,邶子衿打开车门下了车,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警局,他宽大的黑色风衣一首向着地下滴着水,他感觉身体己经受不到外界的刺激了,“明天又要感冒了。”
他在前台拿了张纸堵住了鼻子,接着向着南桃夭道:“传唤秦桂兰。”
南桃夭见到他这副样子也是一惊,赶紧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毛巾,“不是吧,子衿哥,你这…怎么搞的?快回家好好休息吧。”
邶子衿用毛巾擦了擦头,然后随手把毛巾耷拉在肩膀上,“不了,我找秦桂兰有急事。”
南桃夭见劝不动便打电话去传唤秦桂兰了,邶子衿走进审讯室,的倒在了椅子上,他现在浑身湿透了,身体上的水分让他感觉重了一倍,冰冷刺骨的水沾在他的身上,使寒冷与他的体温交融,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诡异时刻,但是他太累了,依旧坐在僵硬的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。
首到听到南桃夭拍桌子的声音,他才被惊醒,“不是,子衿哥,你这么累了,你就不要审了嘛,真是不懂爱惜自己身体…”
他笑着摆了摆手,接着坐首了身体,看见秦桂兰己经坐到了他的面前,于是他向着南桃夭说道:“你先出去一下,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谈。”
南桃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,然后不确定的说:“让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?”
邶子衿摆了摆手将她赶了出去,接着大喘气的向着秦桂兰说:“洞穴里的那具恐龙人,是你干的吗?”
秦桂兰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,笑了笑,“你应该知道很多了吧。”
邶子衿沉默的点点头,秦桂兰又继续说:“你知道我是抱憾者了吧?”
邶子衿虽然己经问过项鱼很多事情了,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,“你见过有你比你更早…成为抱憾者的人吗?”
秦桂兰点了点头,“我见过有零星几个比我更早的。”
秦桂兰又接着说:“对了,你刚才说你看到了那只恐龙尸体的对吧?”
邶子衿摇了摇头矫正他,“不对,他还活着!”
秦桂兰也并不意外的摊了摊手,“对我来说他己经死了,但是对你来说他是活的。”
“什么?”邶子衿深黑的眼睛变得犀利。
秦桂兰又继续说:“你应该己经恐龙化了吧。”
邶子衿点了点头,秦桂兰接着说:“准确来说,我们把它称为「野性」,就像是狗一样,它们从最开始的狼然后变成看家护院的狗,到现在变成了与人们玩耍的宠物狗,他们的野性在不断缩小,以前的他们见到人会吼的,但现在见到人他们都怕。”
“说人话就是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怪物。”
邶子衿回想起之前柳无名说过的话,对于现在听到这点也并不惊讶。
“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野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