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异常安静,仿佛与外面的混乱隔绝。祁晚颤抖着拿出《归水居志》,快速翻到最后几页,发现那里有几页之前没注意到的内容:
"...法师言,水守若逃,需以血亲代之,否则宅中男丁皆亡。今婉君携女遁,余不得己,以红绳系腕,自沉于池...然水下之物不认男身,每至月圆,必索一女..."
这段文字旁边画着一幅简图:一个女子被红绳捆绑,沉入水池,而池底连接着无数水道,通向西面八方。图下方写着:"水道通全镇,凡行水葬处,皆为归水居之耳目"。
祁晚突然明白了。青潭镇的"水葬"习俗根本不是葬仪,而是一个庞大的监视系统,归水居通过水下通道监视着整个镇子,寻找合适的"替代品"。
一声巨响,书房的门被撞开了。站在门外的不是徐明远或徐世安,而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。她穿着蓝色的戏服,长发拖到地上,滴着水。最可怕的是,她的脸与祁晚一模一样,只是皮肤泡得发白,眼睛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惨白。
"找到...你了..."女人的嘴没有动,声音却从西面八方传来,"该...回来了..."
她向祁晚伸出苍白的手,手腕上系着一根褪色的红绳。祁晚惊恐地发现,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道红痕,像是被绳子勒过的印记。
"不!"祁晚抓起桌上的铜铃拼命摇晃,"滚开!"
女鬼发出痛苦的嘶吼,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起来。祁晚趁机冲向窗户,不顾一切地跳了出去。
她落在院中的草地上,右腿一阵剧痛,可能是扭伤了脚踝。雨己经停了,但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水雾。水池中央,水面剧烈翻腾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。
祁晚一瘸一拐地向大门跑去,却发现大门紧锁,围墙太高无法攀爬。就在这时,她听到身后传来水花声,回头一看,差点魂飞魄散——
水池边爬满了湿漉漉的人形,有老有少,全都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,但手腕上都系着红绳。他们正缓慢但坚定地向祁晚爬来,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。
最前面的,正是那个蓝布衫女人,她的脸己经变成了祁晚祖母的样子,嘴角挂着慈祥却诡异的微笑:"小晚...到奶奶这儿来..."
祁晚退到墙角,无路可逃。她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铜铃,但这次铃声似乎失去了效果。那些湿漉漉的手己经抓住了她的脚踝,冰冷刺骨...
"祁小姐!这边!"
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围墙外传来。祁晚抬头,看到墙头上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,他扔下一根绳子:"快抓住!"
祁晚本能地抓住绳子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去,墙外的男人用力一拉,她借力攀上墙头。就在她翻过围墙的瞬间,她看到院子里所有的"人"都停下了动作,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她,嘴角同时扬起诡异的微笑,这一瞬间,一股凉气从颈后到了脚底。
这些诡异的“人”都静静的看着祁晚,仿佛在说: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