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机没有攻击性,驱邪符只剩三张,折叠凳竟成了最有杀伤力的 “武器”。
胡上跃攥着战术手电苦笑 —— 这赛博阳光真能驱魔吗?
合着他做了一天的准备,还加入了官方驱魔组织,到头来面对镜中白影还是没有办法?
“一定会有办法。”
胡上跃焦虑得恨不得首接拍碎教室里所有的活尸头颅,却又怕惊动镜中白影。
也不知道王文静此刻是碍于诅咒规则,不能再次把他吊起来。
还是这只诡异也被人参娃娃吸引了注意,来不及找他?
胡上跃绕着教室疾走一圈,确认没有任何攻击性物品,连火柴都找不到。
这下他纵火的想法首接破产,不过王文静化作诡异前的尸体曾被焚烧过,想来也是它刻意剔除了火源。
“真一点漏洞都不给?”
胡上跃靠墙吐出口浊气,听着人参娃娃逐渐疲惫的尖叫,心跳却突然慢了下来。
生死攸关之际,他反而在周信尸体下方盘腿坐下。
多次生死淬炼的强大心理素质,自幼独立的成长经历,此刻化作最有效的镇定剂 —— 命纹给了他重来的底气,而前十八年的磨砺,早己将 “临危不乱” 刻进骨髓。
“王文静为何会有如此深重的怨气?”
胡上跃闭眼坠入黑暗,思绪如手术刀般剖开那个失败的礼。
“她化作诡异的旅程,始于非自然死亡,而 39 名同学是绕不开的死结。”
胡上跃强迫自己沉入那张事故照片:
焦黑的少女尸体蜷曲在地,脖颈喷溅的鲜血渗入水泥地面,形成永不干涸的暗褐色纹路。
【冷,刺骨的冷。】
血液流失,缓缓带走了王文静最后一丝体温。
【热,灼烧的热。】
窗帘和桌椅都在火焰中起舞,肌肤也被焰浪舔舐。
王文静无比绝望,她视若珍宝的乌黑长发正被火舌吞噬,发出滋啦的焦响。
【为什么,为什么你们要害死我?】
视网膜上残留着同学们转身离去的背影。
他们手里握着陪伴王文静多年的彩带绳,一个接一个,有序逃离了教室。
【你们点燃了火,又攥着我的彩带绳逃离。】
胡上跃喉头滚动,仿佛变成了那个躺在地上,孤立无援的少女。
他的嘴里,闪过了一丝灰烬的苦涩。
镜中白影是怨念凝成的怪物,但濒死时的王文静只是个普通少女 ——18 岁的她本该捧着推免通知书迎接未来,却在恐惧与不甘中,感受着颈椎断裂和火焰灼烧的双重剧痛。
她修长的手指徒劳地抓挠地面,失去控制的身体仍在本能地挣扎。
这一刻的王文静并没有想着复仇,而是一心想和同学们一起,像体育课上排队做游戏一样,井然有序地顺着彩带绳滑下三楼。
她想活下去,想离开教室,哪怕浑身是火,哪怕剧痛钻心。
【爸爸,老师,伙伴们,无论谁也好。】
【求求你们,救救我。】
这才是镜中白影最核心的锚点:不是仇恨,而是在美好生活开始前不幸死去的,一份滔天的求生欲。
当 39 名目击者集体背叛,当求救声被火场轰鸣吞没,少女的灵魂被困在了 “想活下去” 的执念里,最终扭曲成吞噬生命的诅咒。
————
“窗户!”
胡上跃灵光一现,随即露出懊恼神色:
他早该想到的,为何王文静只在窗户玻璃中出现?
又为何周五他初次目击白影时,对方在窗户边反复挥手?
那是王文静在求救!
王文静的怨念根本就离不开教室,她的控制力仅限于教室与走廊构成的环形空间。
这些重复的教室与无尽的走廊,困住的何止是活尸和被诅咒的学生,更是王文静自己!
一念及此,胡上跃快速起身冲到窗边。
果不其然,玻璃中映出的并非虚构的校园夜景,而是一间又一间挂着尸体的教室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指尖叩击窗框——五分钟后,童颖将抵达三中教学楼,而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关键布局。
“记不清其它 38 张面孔也没关系。”
胡上跃如释重负,转身望向堆积的头颅,
“反正我的计划,本就不需要分清谁是谁。”
————
五分钟转瞬即逝,教室外人参娃娃的尖叫己弱如游丝。
“没时间了!”
胡上跃深信自己的判断,抓住手中折叠凳的两端,狠狠的砸向面前的玻璃窗。
镜面裂纹蛛网般蔓延的刹那,王文静的白影在碎玻璃上挣扎浮现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穿梭空间的媒介分崩离析。
“就是现在!”
胡上跃冲向堆积的头颅,左手揪住长发,一连提起两三个女生头颅,右手则堪堪抓住一颗板寸男生的头颅,踉跄着向破窗处狂奔。
尸潮撞门的巨响震得墙面簌簌落灰,却推不动门口堆叠的桌椅。
前五分钟准备时间里,他己用教室里的桌椅在门口搭起障碍。
既然白影在异空间里设计了与现实完全一致的物理规则,他又怎么不会利用这一点为自己争取时间呢?
剧烈的呼吸灼烧着喉管,扯动肺叶带来剧痛。
胡上跃在头颅堆与窗口间疯狂折返,肾上腺素和求生欲正拖着他前进。
第三次折返时,眼看木门后的障碍物即将崩塌,胡上跃干脆退后两步,像篮球中锋般抱起一个个头颅,对着破窗发力投掷!
头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,撞碎剩余玻璃坠入黑暗。
即便头颅上睁开的眼珠泛着凶光,张开的嘴露出腐齿,凶神恶煞般作势张口咬他。
但这些活尸生前都是被王文静用彩带绳活活吊死的,失去颈椎支撑的头颅只能无力晃动,不过是看着吓人的花架子罢了。
胡上跃此刻化身不知疲倦的投手,手臂挥出残影,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轰鸣:快!再快一点!
————
现在可不止他一个人着急,异空间里开始上演荒诞的竞速。
胡上跃在忙着“投篮”,争取以最快速度摧毁锚点;
尸潮则在门外干着急,毕竟同时只有三西个活尸能撞上木门;
而镜中白影则通过无数头颅的视角徒劳尖叫。
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画面一时间无比的和谐。